年复一年的相夫教子,八面玲珑的应酬,到头来,仅仅换回丈夫的隐忍,儿子的怨气。

“是啊夫妻不睦,京臣不理解我。”周夫人眼眶蓦地一红,“我图什么?官场里的男人,哪个不是往上爬,豪门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扶持丈夫,维护家族,辅佐儿女?”

“母亲。”周京臣忽然扔了毛巾,望着木板的影子,“您究竟要我怎样?”

周夫人怔住。

“我半条命给了周家,给了李家。和关靓,和华菁菁,我试过了,也订过婚了。”他又望着周夫人,眼神空洞麻木,一片废墟,“您还是不放过我剩下的半条命。我出生至今,一切服从家族,有一丁点是服从我自己吗?”

周京臣仰起脸,外面的天,是化不开的乌墨。

他胡茬沧桑,眼含倦色,压抑地笑了一声。

“哪天,我一不留神,遭了暗算,残了,毁容了,祝卿安不嫁我,哪家的小姐都不嫁我,您就不活了吗?”

周夫人拜佛,多多少少是迷信,这话不吉利,太晦气,她身躯一震,“京臣!”

“您的日子该怎么过,继续过。”周京臣缓缓站直,“您当作我已经残了,省一省力气,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