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的时候,郭小丽想起宿舍里被派送的,印着“一分钟解决问题,就找王主任”、“第二天即可上班”等无痛人流广告语,内容都是带颜色的笑话和故事的杂志。

里面有篇文章的一句话,最后,我们可能没有赚到钱,慢慢的年龄也大了,等那个时候我们再去改变,好像什么都跟不上了。慢慢的,然后就这样的慢慢的输了。

所以,当有人告诉郭小丽,给点钱,就可以去国外,刷盘子都能月薪过万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自己积攒和借来的五万块钱,在一个夜色里,上交了所有的身份证件,用旅行团的名义,登上了去往北非的一架飞机。之后便是一条船,颠簸的呕吐,夜色里的海滩,一辆满是臭气的厢货车。

等真正见到国外的阳光,才发现,所谓的月薪过万,只不过是从国内的工厂来到了国外的工厂,手里的胶棒焊笔,变成了处理鸡鸭遗体的小刀。

一年零三个月,默不作声,顺从的郭小丽抽回了自己的欠条,和欠条一起的还有一个装着五百镑钞票的信封。

“行了,你自由了,欢迎来到腐国。”

听着监工兼工头的一句话,郭小丽从海边那个监狱一般的地方来到了硕大的花花世界的伦敦。

没有合法的身份、不懂英文,跟其他非法移民一样,空间狭窄,只能局限在华人圈。即便能忍受艰苦与低薪,也难找一份稳定工作。这个花花世界,终究与自己无关。筆趣庫

华人超市的帮工,守过卖电话卡的小摊,餐馆里永远刷不完的盘子,还有需要提心吊胆躲避的警察,倒不是怕被送回去,而是这些人的敲诈或者3000镑罚金的二选一。

街边兴起的,带着各种兰花名头的assa店,收留了郭小丽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