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没怪您。”杜七艺已经翻完了羊肠子,开始打水清洗肠子内壁,“舅舅是为了我、红线和妗子。”

“你知道个屁!”被自家外甥一成不变的态度和回应,气得心头火起,胡子曰忍不住低声喝骂,“战场厮杀,与比武较技,根本不是一回事。千军万马冲过来,你武艺再高,也得被活活踩成肉泥!”

“我知道。”杜七艺的手抖了抖,随即,迅速恢复了先前模样,回答得不紧不慢。

胡子曰被憋得难受,却又不忍心无缘无故找自家外甥的麻烦,只好坐在石头凳子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杜七艺也不抬头,继续打来了更多冷水,将肠子冲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半点羊屎的颜色都看不见了,方才停下了手中活计擦汗。

“如果你那天跟他去了,十有七八会死在那边。你爷娘将你和红线交给我,我不能让他们两个绝了后!”胡子曰突然觉得心里发虚,吐了口气,耐心地解释,声音当中隐约还夹杂着一股委屈。

“我知道!所以姜简走的时候,我也没追过去。”杜七艺扭头看了自家舅舅一眼,回答得冷静且平淡。

站起身,他将装满干净羊肠子的木盆端到一旁,用湿麻布盖好。然后拿起木锹,将地上残留的肮脏物,连地表的烂泥一并挖起来,丢进事先挖好的土坑,再朝烂泥和秽物表面盖上厚厚的一层干土,仿佛这样做,这些秽物就不曾存在过一般。x33

院子里很快就变得干干净净,比胡子曰平时自己做,要整洁了十倍。胡子曰坐在石头凳子上,却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