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胡子曰的原话,他不能不认账。但是,看着黄绿色羊屎,在自家外甥白净的手指上滚落,他心里就愈发不是滋味。想了想,又低声道:“我的病已经好了,你不用怕我累着。我这把老骨头,结实着呢。想当年跟随英国公……”

“我知道!”杜七艺没有抬头,瓮声瓮气地打断。“您歇一会儿,我这就好。”

“我前几天病得没那么严重。郎中说了,已经不妨事了。”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一直让大舅您为我操劳,自己却坐享其成。”

“操劳?你这孩子怎么客气起来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比啥都强。”

“知道了,大舅您放心,我成绩不会掉出甲等之外。”

……

舅甥俩你一句,我一句,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明知道自家外甥是出于一片孝心,胡子曰却觉得肚子里头疙疙瘩瘩,好生别扭。回头扯过一只石头凳子,他重重坐了上去,皱着眉头转换了话题,“你是不是怪我没替姜简出头?我那天病得实在爬不起来了。并且,他这个孩子,做事向来异想天开。那个车鼻可汗麾下喽啰成千上万,除非朝廷发兵,否则,无论谁去了,结果都是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