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但是不多,主要是丧气。一天天跑来跑去,却连那唐将的寒毛都没摸到一根儿。”伯克托里终究是阿史那家的男儿,从小耳濡目染,政治嗅觉非同一般的高。微微一愣之后,便认真地回应,“怨言也不是针对叔父您,而是毒逯。将士们都怪他不该逞能,在您面前将话说得那么满。”

车鼻可汗要的就是这个答案,端着奶茶又抿了几口,笑着摇头,“毒逯啊,本事是有一些的,就是有时候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高。那白袍唐将既然敢只带着区区两三百人就前来踏营,肯定事先做足了功课。他连谋划都不肯好好谋划,就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追,能追上对方才是怪事!”

“的确是白费力气,特别是今晚听说那唐将在白天之时,又袭击了一次军营之后,大伙都觉得毒逯太蠢,居然认为唐将会老老实实在昨天出现的方位等着他去抓。”伯克托里想了想,顺着车鼻可汗的话头回应。

对方无论如何都是他的叔叔,只要肯带着大伙班师回家,就值得他继续追随。换了别人做可汗,他未必会有眼下的地位和待遇。甚至还会因为是前一任可汗的侄儿,被新可汗百般提防。

“他不是蠢,而是太心急了。”对伯克托里的回答十分满意,车鼻可汗笑了笑,一语双关地点评。

“好在大汗明天就要拔营了。否则,他明天一大早请再请缨去追杀那白袍唐将,却找不到人愿意跟他一起去,该多尴尬?”伯克托里又想了想,小声补充。

“九个伯克呢,你敢保证没有一个人还愿意跟着他一路?”车鼻可汗的脸色忽然变得郑重,放下手里的奶茶,轻声问道。

“嗯——”伯克托里心中一凛,随即,缓缓点头,“侄儿不敢保证,但是,侄儿至少敢保证其中六个,包括侄儿自己在内,都会誓死追随大汗到底。”biqμgètν

“你不要那么紧张,什么誓死不誓死,叔父还没老到镇不住属下的时候!”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车鼻可汗忽然又展颜而笑,抬起手,再度轻拍伯克托里的肩膀,“行了,下去吧。记得通知所有伯克,明天祭祀完了狼神之后,就会拔营,让他们分头去安抚各自麾下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