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问这一生行事,对得起圣人古训,对不得起天地良心;

为官十余年来,纵是家中穷得揭不开锅,也不能曾贪过百姓一分一毫;

结果呢,外人嘲笑,属下背叛,罢官抄家,如今更是连妻子都死了;

而那些食民脂民膏的达官显贵,依旧好端端地享受着这泼天富贵,真是讽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颜秉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戾气,缓缓讲述起了那件被他遗忘的事情。

“那日,我进京述职,想着与周兄、梁兄二人许久未见,便一起去茶楼闲谈叙旧,我们嫌一楼太吵闹,就要求换到了二楼的雅座间。

我们三人挑了一个临窗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谈天说地,聊到兴起,周兄提议行酒令,以茶代酒。

那天不知怎么一回事,我总是输,一杯一杯的茶不停往肚子里灌,不多时,便觉得有些内急,便下楼去方便;回来的时候,与两个正要下楼的人,撞了满怀,还把其中一人的斗笠给撞掉了。

那人看着穿着富贵人家常穿的罗衫长袍,头上却挽着道髻,那是一个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