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塔索斩钉截铁地回答:「对,手里有杀人的家伙,就是可以不讲道理。在杀人的家伙面前,什么道理都是屁话。要是有一天,你手里有杀人的家伙,他们没有,你也可以不讲道理。」

这一番直白回答让马季雅·劳尔备受冲击,但是老塔索还没说完。

只听老塔索愤世嫉俗地说道:「血狼为什么是沃涅郡的主人,不就是因为他有沃涅郡最厉害的杀人家伙——他的兵?所以他不用和任何人讲道理,所以他可以自封沃涅郡之主。莫说他的兵把我们抢了,就算他的兵把我们宰了,我们也没地方申冤!」

老塔索连珠箭似的,一句接一句追问:「你要是血狼,你难道会为了道理,反过来吊死自己的兵吗?吊死自己的兵,还有谁会给他卖命?世道就是这样,谁拳头大,谁说了算。血狼在沃涅郡拳头最大,他就是沃涅郡的头。官厅在帕拉图拳头最大,所以官厅是帕拉图的头。皇帝在北面拳头最大,所以皇帝是帝国的头!道理?!」

「肃静!」白缨老兵发现营房角落的小小争执,出声打断了老塔索的宣泄:「不得交头接耳!」

老塔索闭上了嘴。

另一边,劳尔被训得说不出话来,觉得塔索叔叔说的话不对,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咬着牙,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

老塔索见状,心中不忍,语气不由地也缓和下来。

老仆人低声劝说小少爷:「今个能保住命,都是走大运。金子——就别想了。咱们是案板上的肉,血狼的兵是刀,刀子想怎么割,肉能管得了吗?不然又能如何?难道还指望他们认错?指望他们赔礼道歉?」

劳尔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扭过头,发现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