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看着张居正,张居正也在看着小皇帝。

昨天刺王杀驾,刺客闯到了乾清宫内,一刀扎在了床板之上,突遭如此大难,这个年幼的君王,会是何等的反应?是被吓破了胆变得唯唯诺诺?或者是担心自己会被害忧虑至极?亦或者是先帝离世自己连安全都无法保障的悲伤?

张居正都没看到,只看到了气定神闲,还看到了一丝玩味。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大明皇帝的眼神里,没有畏惧,没有惶恐,没有悲伤,没有忧虑。

“元辅,可以开始经筵了吗?”朱翊钧问道,按照过往的记忆,他要说一大段文绉绉的话。

大意为:朕年纪尚幼,深深担心自己的德行对不起万民供养,先帝的期望,今天按祖宗之法,希望朝中大臣们能够好好念经,教朕道理,治理好这个国家。

这大段的话就跟念经,其他学的东西记忆早已经淡薄,唯独这段话,记忆格外深刻。

朱翊钧在试,试探自己不肯这么讲,这经筵能不能办。

“谨遵圣命!”张居正一愣,俯首称是。

事实上,不念经,经筵也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