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黄泉路上,人多,的确不会孤单寂寞!”

“...来人!”

“将这些罔负圣恩,打伙求财的朝廷蛀虫,给咱打入天牢,...抄家!”

朱元璋话音刚落,两排膀大腰圆神情冷厉的禁卫军当即大步而入,干净利落的将瘫软在地的五人,及面色红润异常,眼含癫狂之色的沈崇德一把按住,正准备拖走...

“...等等!”

一声暴喝,手无缚鸡之力的沈崇德,竟于众目睽睽之下,罕见的挣脱了两位禁军的束缚,

身为皇城禁军,不说万里挑一,却也是百万大军中的佼佼者,竟被一介文人当着圣上的面挣脱开来,

两位禁军稍稍一愣之后,面色涨红的正待将其擒住,朱元璋却微微摆了摆手,“...念其揭发有功,给他留点体面!”

“...体面?”

“...事到如今,沈某哪还有什么体面可言!”

自嘲一笑,沈崇德昂头挺胸直视朱元璋,眼中再无丝毫往日面圣时的敬畏,

“圣上您说的没错,沈某身居吏部要职,却与人狼狈为奸打伙求财,欺君害民,惘负圣恩,可谓是...死有余辜!

如今沈某死期不远,有些话不得不说,亦不吐不快,若有不敬之处,沈某这副皮囊,但凭圣上心意便是!”

四目相对,沈崇德平静的面孔下,眼中的悔恨交加,以及悲愤中透着不忿的目光,被浓眉高耸的朱元璋尽收眼底,

而以朱元璋的高傲性格,绝不屑于敝帚自珍,势必要让沈崇德...死而瞑目,“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有啥话尽管说,咱,...洗耳恭听!”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若仅仅论及气量恢宏,古之君王,罕有与圣上比肩者,沈某,...佩服!”

双手抱拳,沈崇德满脸虔诚之色的深躬了一礼,眼中透着一抹回忆之色,幽幽的说道,

“沈某出身于微末,八岁蒙学,虽不及头悬梁,锥刺股,却也还算刻苦,年少之时也曾亲眼目睹过元庭的暴行,

也曾亲身经历过地方官吏,丝毫不顾百姓死活,花样百出的苛捐杂税,那种绝望彷徨,任人宰割的无助,沈某感触之余,亦,...深恶痛绝!”

“圣上推翻暴元,改天换日,重建大明皇朝,百废待兴之际,沈某自问已学有所成,于洪武三年双鬓泛白之际,科举入仕,

自身着官衣,头戴乌纱,牧养一方之时,沈某就曾暗自发誓,此生,定要忠君爱国,体念苍生不易,即便不能青史留名,也定然要...雁过留声!”HTtρs://Μ.Ъīqiκυ.ΠEt

“因此,臣刚才那一拜,既是感激圣上当年的擢拔之恩,亦是拜别曾经那个有着赤子之心,又有着满腔热血的...自己!”

这时,除事关军国大事,素来极少出列奏事的宋国公冯胜,面有惋惜之色的看了一眼沈崇德,大步出列道,

“启禀圣上,臣当年率兵出征,途经渭南县之时,地方百姓安居乐业,吏治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