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真的不喜欢这种事,背叛、杀人,自以为是的天子,自以为是的郎将,自以为是的所有人。

背叛,总是有着各种理由。

遭受背叛者,也总是有着各种理由说自己不应被背叛。

人们都是自以为是,自以为是的背叛者,被背叛者自以为是坚持自己所坚信的,坚信自己所坚持的。

蹲下身,齐烨掏出了魏岚口中的布条,不问为何背叛,只问他所在乎的事。

“南军的弩,哪弄来的。”

“世子殿下聪明绝顶,有何想不通的,收买南地军器监监丞罢了。”

话锋一转,躺在地上被捆住手脚的魏岚紧紧盯着齐烨,突然语速极快:“当年我爹与康家父子起义时,康止戈承诺若坐龙椅定不会薄待诸将,以我爹军功,莫说县男县子,便是侯爵都可封上一封,为康止戈一句空言,我爹身中七箭死战不退…”

齐烨冷声打断道:“我只问弩,弩,哪个军器监的哪个监丞给你的。”

“康止戈登基为帝后,忘恩负义,当年大帐十二将,一路杀到京中,再看如今剩下几人,除了你爹幽王爷,孙功孙将军,还有丘神威、马乾程,如今丘神威何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马乾程何在,以区区辅兵营军从守备之身而死,无人知晓,无人谈论,事到如今世子殿下还看不明白吗,康止戈忘恩负义,狡兔死,走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