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日,傍晚时分,会试的最后一场终于结束了,锁了三日的贡院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一个个神色憔悴疲惫不堪的举人拎着自己的考篮,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早就等在贡院外的书童,下人,小厮,管家各色人等,个个抻着脖子搜找自己家的举人,找到人的,就立刻飞奔上前接人。

绝大多数的举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们这辈子拿过最重的东西怕就是考试用的考篮了。在贡院中整整熬了三日,怕是连那点子缚鸡之力都没剩下多少了。

宁远祥也参加了这次会试,他刚从贡院中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那个足足得占三个人位置的,又高又胖的二哥。

宁远昭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以自己的肥胖的身体做为开路利器,左扭一下右顶一下的,很快就开出一条足够两人并行的路,两名家丁立刻飞快的跑上前去,一个接过考篮,一个蹲下来就要背自家三爷。

宁远祥连连笑着摇头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家丁这才站起来,几乎用绑架的姿势扶着自家三爷,一阵风似的将宁远祥带到了宁府的马车前。

“三叔,快上来,茶已经放温了,点心是信儿特意在清味斋选的,还热乎着,您快上来喝点茶,吃口点心,好好睡一觉。”

宁远昭六岁的小儿子宁致信从车厢中伸出脑袋,笑嘻嘻的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