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浪时候闻见过死老鼠死猫死狗的味道,闻见过死人味道,更是习惯了馊饭烂菜的味道,还有农村茅房的味道,可他没有闻到过如今这股臭味。

牢房的味道很古怪,这或许是它的独特气味:绝望的气味,临死的气味。

天色逐渐的黑了下来,最后一抹阳光绕过牢房的天窗,原本就阴暗的牢房最终变成黑暗。

寒风从天窗凶猛的灌进来,柏彪感觉自己不是在牢房里而是在一座枯井中,灌入的不是寒风而是大雨。

这个念头让他一哆嗦,赶紧抓住木栏杆大口呼吸。

“小伙子,很喜欢这里的味道啊?”旁边牢房里响起一声笑,腔调枯燥、干涸、沙哑。

这声音不好听,但将柏彪从幻想中拯救出来。

他倚着木栏杆坐下,苦笑道:“不喜欢,可是我能怎么办?”

地上冰冷,他记得牢房里有一张铺了杂草的石床来着,于是摸索着坐了上去。

石床狭小,像是个桌面,而且还碎了一个角,他得使劲蜷缩身子才能让自己躺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