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医生抱着身受重伤的妻子,靠着血池,将一只手伸进白大褂当中。

他勉强站立,模样狼狈,任谁看都已经再无还手之力,可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高医生脸上仍旧带着笑容。

他的笑,让陈歌很不舒服。

血色世界开始崩塌,血肉构成的墙壁、地面失去了色彩,血雨也似乎已经流干了。

“你身上的每一只厉鬼我都清楚,包括第三病栋的门楠,我猜到了所有东西,这一幕在我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高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被血液打湿、粘黏在一起的便签本,随手扔向陈歌。

保险起见,陈歌并没有伸手去接,任由便签本掉落在地。

本子摊开,阴风吹动,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情况,看日期,这些东西写在几天之前。

“你让我看这些干什么?证明自己并不是输在了智商上吗?”陈歌也有将重要东西记录下来的习惯,从这一点来看,他和高医生真的很像。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我想逼迫自己做出一个决定,一个只有在走投无路,彻底没有翻盘希望时才会去做的决定。”高医生再次把手伸进白大褂当中,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五年时间,我做了无数次试验,但都没有办法唤醒我的妻子。她丢失了所有记忆,我找不到她的灵魂,只能靠着命令她去做一些事情来欺骗自己。我知道从她被推进急救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弄丢了她。”高医生望着手术刀上映照出的人影,抱着自己的妻子,没有高医生的命令,他妻子表情稍有些呆滞:“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找回她,一个很简单的愿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