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利亚第三十四次犹豫到底要不要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她的意志力被楼下传来的香味狠狠的踢了一脚。

这根本就不可理喻,塔利亚想,她的房间在罗德里格斯庄园当中的位置差不多相当于德州之于美国,这该死的香味不论如何都不可能穿过层层的走廊飘到这里。

除非它们不是从走廊飘进来的。

塔利亚用中指和无名指按着仍然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走到窗边,一挥胳膊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冲进了她的鼻子里。

当她低头向下望的时候,席勒正抬头站在花亭的透明玻璃门边缘向上看着她。

塔利亚发出了一声痛苦的细微呻吟,最该死的就是她现在明知道那野餐桌上放着的大锅里面的成分很有可能不比女巫的坩锅里少多少,但她还是很想大吃特吃,因为她真的很饿。

通常情况下饥饿不是问题,塔利亚甚至可以在美味的食物摆在面前,而自己已经饿到接近人体能接受的极限的时候依旧一动不动,但不是现在。

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是现在,她不知道人体其实比她想象的更为精密,最精密之处在于,她秉承着松紧线的原则,一根过度绷紧的线只有两个下场,要么断掉,要么在放松过后发现失去了弹性,再也无法绷得那么紧。

人的精神是有极限的,如果说塔利亚以前经受过的精神折磨不过是慢慢的把这根线拉紧,那席勒差不多就相当于用琴弓在上面拉了一曲帕格尼尼。

然后她把手收回去了,塔利亚有些绝望的想,任由崩断的琴弦独自缀在乐器上,那么她为什么不能独自发出些声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