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七八日,李源除了整饬城中防务及一应军政要事,便是全身心扎在了军器监中。

胡贵与一众工匠倒未曾懈怠,自从李源给了他冷锻之法并下达了一系列任务后,军器监内便昼夜不息地响起“叮叮当当”的锤击声,上百名赤膊大汉用尽气力地挥洒汗水,有人制甲,有人炼兵,有人起炉,有人回火,分工明确,井然有序。旺盛的炉火明烈地烘烤着这座偌大的工坊,几日下来,此间空气已然充斥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此时李源正眯着双眼,慵懒地倚靠在座椅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耳边不时传来的锤铁声响,虽然枯燥,但对他来说,便如同节奏顿挫的交响乐一般,心中洋溢着浓浓的满足感与自豪感。

而林嗣昌则带着亲兵们面容严谨地在一旁侍卫着,既然大帅如此信任,把性命交托给自己,那么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万不可松懈。

片刻,一声惊呼将李源唤得清醒:“大帅,大帅!成了!”

李源蓦然睁大了双眼,起身便见到胡贵的两只大手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件铠甲,瞧他那紧张的神情,生怕摔坏了手中之物似的,不敢撒腿开跑,只能采取一种别扭的姿势,绷着双腿快步走来。

“怎么这么快?”李源皱着眉头,下意识地开了口,毕竟自己对锻甲工艺的认知都是纸上得来,而具体付诸实践,相关锻造时长以及成甲效果,他倒是难以确定。只是甲胄关乎军士性命,希望胡贵等人别贪功冒进便是。

胡贵已经走到跟前,随即愕然道:“大帅,这不是您给的冷锻之法么?以常温锤炼,无需起炉回火,三人十日可成,下官可是叫了三十来号人制甲呢,当然快捷得多下官从中反复挑拣,只挑得这件成色最好,请大帅过目!”

李源听得此话,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接过这件新制的铠甲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