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池虞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累死了三匹马,在阿祯下葬的前一天晚上抵达了京城。

太子府门前悬挂的白布在漆黑的夜里分外扎眼,两旁的挽联让人不寒而栗,画着‘奠’字的白灯笼里烛火还在不安分地跳动着,门前的侍卫头戴白麻腰缠白布神情悲戚,尤其是院中,还有一股浓浓的烧纸气息缓缓飘出。

烧成灰的纸钱乘着风飘飘荡荡飞出了院子,落到了街上,又一阵风儿吹过,最后连点儿飞灰也不曾留下。

在黑暗的角落里,男人双目充血,他紧盯着太子府的方向,五指似无知觉般一寸一寸插进了墙里,血肉模糊骇人非常。

深夜,与阿祯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的太子妃脱去了一身麻衣,由丫鬟搀扶起,冷漠地瞥了一眼那口冰冷的棺材,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堂堂大邺国的太子殿下,死后竟连个守灵的人都没有。

火盆里的火苗还在无声跳动着,火蛇将一张张纸币吞噬,火星四溅蔓延最后归于尘烟。

忽而,供桌上的白烛剧烈跳动,在险些熄灭之际一双粗糙厚实的大手挡过了风口,烛火摇曳了几下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莫池虞缓缓起身,抬眸看向棺材的方向,睫毛轻颤,眼前朦胧,一步一步脚下似有千斤重,不过是几尺的距离他恍若走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