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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强韧,生生不息,草籽随风至,绵延千万里。而即便是巨木之苗,少时也会有风雨加以磋磨,中道枯折者不在少数。”赵莼每言一句,便逼近一步, 言语铮铮,气势迫人,“仅为了踏临捷径,便截夺他人性命,终究不是正道。”

“正道?”秋剪影冷然诘问,“正不正道与我何干, 这天下修士何人不是被框条枷锁束缚, 才行在正道上的, 你自恃天资惊人,自然瞧不见普通人的辛酸,草就是草,树就是树,何故拎着什么风雨磋磨的借口,慰藉心中那点假仁义假道德。”

两人所言所语,落在对方眼中,大多都是个执迷不悟四字。

赵莼喟然,语气低沉,亦不知说给谁听:“不是仁义道德才为正道,正邪相分在乎于心,慎独克己者曰正,恣肆随心者方为邪,正道是在茫茫痴欲中守住本心,你的行径,自然与之相向而驰。”

“故而我等, 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怨由此中起, 恨亦然。”她凭剑一指,剑锋越过昏沉夜色,直指秋剪影面门。

而秋剪影顾自琢磨赵莼口中不相为谋几字,忽而嗤笑道:“重鸣劝我不必杀你,若能将你生擒献与他背后之人,当是大功一件。但今日之局,除非以生死相破,否则不能解矣,你若自己上来寻死,我自当给你个痛快!”

两股剑鸣响彻长夜,凛然交锋的长剑,撕裂出璨灿碎光,裂谷中的人终于觉察到此处,不由连忙赶往过来。

重鸣隐于一侧,不住把目光往秋剪影剑上一落,霎时为其上的杀意所惊,遂暗道一声不好, 知晓她今日必是想杀了赵莼了结以往之事, 当下凌身跃起, 就要前去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