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琈自然是知道这个二姐夫的,虽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大好的亲事是跑不了的,但他听说的却是王六爷生性冷淡,常年礼佛,与情爱一事无欲,更无关风月之说,这样的人和和尚有什么区别?难道姐姐嫁给他去守寡的吗?

“二姐,他逃避婚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他一辈子跑去边关不回来了,你又该如何呢?不如我去求母亲说说情,给你另指派一门婚事,”温琈是真心实意为二姐考虑的,可是他却忘了,一个女子甘愿等待一段无望的婚姻,她对这个人并非无情。

“小弟莫不是糊涂了,我们的婚事是家中长辈早已定下的,前些日子已交换过庚帖,再过不久就会被迎进门了,而且王家是多么高的门槛,这可是我们可遇不可求的富贵之路,若是有了王家的庇护,何须再怕那谢氏一族,以后你也无需再受罚受打,我们温家也有可能成为皇商呢!”温眙知道这门婚事对整个家族来说多么重要,而且她也曾远远的见过王六爷,确实如那清风明月,明珠美玉,她是动了心的。

“二姐,对我来说你的幸福最重要,那王家是高门大户,高不可攀,但我担心你嫁过去会受苦,那王六爷表面上是翩翩公子,其实就是个没有心的无情之人,趁现在还来得及,还是另寻良配……”

“够了,”温眙打断了他的话,“我看爹爹还没有将你打醒,竟叫你编排起我的事了,这几日就不要过来了,我见你心烦。”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温琈愤愤离去,他知道这个家里其实真正理解他的人不多,他喜欢吃喝玩乐怎么了,总好过闷在这一大家子酱菜里好吧,如今既然已经解决了温谢两家之事,多日不得出府的他终于可以出门了,当晚便去了外面花天酒地。

温眙批评了弟弟,却再也无心忙活手中的绣活,望着窗外头顶上的一轮明月,此时的月亮如一道弯钩,像是腰间佩戴的勾玉,她抚摸着腰间的配饰,知道这玉佩的另外半块在对方的手中,可是他却没有像她一样佩戴在身边,听说藏在了匣子里不见天日。

她知道,他从来闭口不谈他们的婚事,也从不曾知道了解她这个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早已成了那一瓣落花,闲置在他人的湖中,回不到自己的心里了。

她何曾不想放弃,被别人叫老姑娘以为很好受吗?她的韶华已逝,已经没有多少年可以等待了,可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这桩婚事是母亲求来的,它来之不易,而且更是因为这么些年的耽误,王家对她们有愧,自然也会在家族上多照拂一二,不然像谢家那样的名门贵族都出了事情,而他们温家却还好好的稳固如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