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镇的陶瓷茶杯里信阳毛尖冲在杯壁上卷起水浪,李获月端起茶杯的把手凑到口边轻轻吹拂茶面,漂起的三两簇茶梗在涟漪中轻微摇晃着像是海面上的小舟。

在她面前的空碗中只能见到几抹红油和肉类的碎末,见不到骨头,大概是她不喜欢吃带骨头的麻烦食物,总体来说她其实也没下几次快子,桌上的菜多少尝了一些后就开始喝茶了。

比起这些佳肴她对品茶似乎更感兴趣一些,坐在圆桌靠二楼栏杆的边上,就着楼下满园的枫色和池塘的大红锦鲤饮茶,对餐桌上正在发生的“尔虞我诈”毫不关心。

“来,我敬赵筎笙小姐一杯,这顿饭怎么都值一句‘热情好客,投辖留宾’了。”芬格尔懂又不懂‘投辖留宾’是什么意思,估计是模手机现查的资料,直接上嘴就用,站起来端着个茶杯跟酒杯似的就要跟人推杯换盏。

“哪里的话,我只是起到一个导向的工作,芬格尔先生谬赞了。”赵筎笙站起回敬茶,一脸温和腼腆。

“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赵筎笙小姐的工作算是我近年见过做得最好的了,接待客人那叫一个无微不至,让我们感受到了宾至如归的周到。作为客人我横竖要上言两句夸奖一下您的工作,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找这个渠道?”

“夸奖就不用了,筎笙受之有愧,对待宾客热情洋溢,解衣推食是理所应当的,并不值一提,更不必上言赞扬,芬格尔先生真这么做,反倒是会让我成为同事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赵筎笙小姐这就自谦了啊!”

“谦逊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都在茶里了!”芬格尔一杯茶入肚坐下,有些郁闷杯子里的是茶不是酒,不然他就可以借着“酒劲”来点更加逼将的说辞了,可惜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