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白家二郎白崇武,已然从县里回来,他生得白白胖胖,正是古代标准的富贵相。

“向知县怎来了?”老白员外问。

白崇武低声说道:“还没来得及告诉父亲,就在前两天,州里下了公文,今年的和买钱、和籴钱都要涨。还有,勒令补齐往年逋赋。州里补不齐,州官要吃挂落;县里补不齐,县官也要吃挂落。那位县尊,已经愁坏了。”

老白员外听得一阵沉默,好久才吐出浊气:“这世道,唉……”

白崇武说道:“祖母寿宴,俺家请了许多头面人物,全县近半的乡绅都要来贺寿。向知县忽然至此,恐怕别有所图,无非借着这个机会,说服全县乡绅积极纳粮。”

“祝二是甚打算?”老白员外问。

白崇武说道:“祝二就是个官迷,知县说啥,他便干啥。”

祝二以前是反贼头子,被招安之后,担任西乡县主簿兼县尉。才几年时间,就彻底融入体制内,恨不得给知县老爷当狗。

他怕被读书人看不起,斥巨资请来老学究,给自己改名叫祝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