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寿山站起身,伸长胳膊比划了一下,哭哭啼啼道,“它是被累死的。哎,要是它像人一样会说话,累了也会跟我吭一声,可惜它是个畜生,不会说话。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喊一声累,叫一声苦!我……哎!我……对不起它呀!”

王海搂着父亲宽大的肩膀,拍了拍老头的后背,安慰道:“在咱家生活的这些年,这头公驴,也没受什么苦,咱家对得起它。再说,驴子上了一把年纪,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行了,行了,儿子说得对,驴死不能复生,你再伤心也没用。”母亲杨慧霞安慰了一句,将一杯热乎乎的砖茯茶递到儿子手里。

这时,王雅文进屋来,看到父母红着眼睛,一脸好奇问:“怎么了?这回见到儿子不骂了,改抱头痛哭了?”

“去去去,你懂什么?”王雅文被母亲怼了一句,回头又看了看伤心的老伴道,“别在你爸的伤口上撒盐。你爸正伤心着呢?”

“伤什么心啊!您的宝贝儿子,这不平平安安回来了吗?”

“咱家公驴没了。我能不伤心吗?它像个长工一样,为咱家出了多少力,干了多少活?这一死,想靠我再拉驴车送货,再驮你妈赶集……没门……没门……”

“呵呵呵,呵呵呵……”女儿捂着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原来你伤心的不是驴子本身,而是担心没了这头驴子,没人替你干活了。”

“还笑……别笑!”杨慧霞瞅了一眼漂亮的女儿,轻轻拍打了一下女儿胳膊道,“你爸正伤心着呢,好歹,你也得给老头留一点儿面子。”

说着,杨慧霞偷看了老伴一眼,朝女儿挤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