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寿气的胡子竖起,怒目圆睁,胸口起伏,几乎要冲口骂人了。

“第二,你们闯入我西山庄园打人,此事岂能干休。西山庄园是我张延龄的私产,里边的一草一木一只蚂蚁都是我张延龄的。你们闯进来,打伤了我府中的仆役,打伤了我的佃户。你周家一名打手还试图打我的闷棍,打量着我不久前头部受伤,你们这是想要我张延龄的命啊。我岂能跟你们干休?这件事咱们得对簿公堂,我要告周寿强闯私人宅地,意图谋害人命。你要公道,我也要公道,倒要瞧瞧到底谁有公道。”张延龄大声道。

周寿和周瑛父子惊愕对视,心中噗通乱跳。本来想借太后来压制对方,获得妥协,赢回面子。谁想到张延龄居然撕破脸不管不顾。这两条若是都被他实施了,自己那片庄园将颗粒无收且不说,怕是还要吃官司。

张延龄的话其实并非完全胡搅蛮缠,之前,周寿其实已经问过了,骂了周瑛一顿。无论如何,周瑛闯入行凶在先,这便是没理了。虽然说西山庄园的佃农并非张延龄的私产,只是租种田地的百姓罢了,张延龄将他们等同于私产是偷换概念之举。但是私闯私人土地,便几乎等同于侵门踏户一般。大明会典明文规定,未经许可侵门踏户闯入私宅者打死勿论。那是明明白白的违法在先。况且,张延龄说,有人试图害他性命,这更是更为严重的指控了。

张皇后听到张延龄说,有人试图打他的闷棍,顿时惊愕嗔目,再也无法忍耐了。作为‘扶弟魔’的她,有人要害她弟弟的性命,那已经完全突破了她的底线。

“延龄,他们当真想害你性命么?”张皇后冷声喝问道。

“在场数百人作证,周瑛当时大声怂恿,说什么‘打死张延龄,出了事他担着。’这样的话。他说了那话之后,便有人拿了棍棒在背后往我头上打闷棍。幸而我庄园中一名佃户家的女儿发现,冲上来替我挨了那一棍子,我才得以幸免。但那名姑娘却身受重伤,是我送到京城来医治的,现在还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在我府中治疗。周瑛是想要我的命,他们居心狠毒之极。”张延龄回禀道。当然免不了稍微加点料,说阿秀此刻还生死未卜,昏迷不醒。

张皇后闻言面罩寒霜,冷声道:“原来是这样,这可是恶人先告状啊。老祖宗,您也听到了吧,这哪里是纠纷,这是要杀人呐。老祖宗,这件事本宫可没法再调停了,看来只能禀报皇上定夺了。周瑛带人去想要了延龄的命,此事断不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