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了解女人的永远是女人,陆夭料想的半点不差。

薛夫人得了消息直接登堂入室去了宁王的书房,进门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声泪俱下哀告。

“茹儿年轻不懂事,是我把她惯坏了。求你念在往日那一点情分上,好歹留她条命!”薛夫人哭的妆都花了,“哪怕是钱家不要她,我接回来,养她一辈子。”

这就是活成了精的高门主妇,知道什么时候施恩什么时候服软。

而对于一个儿时对自己有恩的长辈,想狠下心来处置并不容易,尤其有很长一段时间,薛夫人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是弥补了生母的缺憾。

宁王曾经很珍视这份恩情,可人心不足是常态,一旦试探到你的底线,就会永无休止地索取。她不会记得你做了多少让步,这是他后来才学会的。

宁王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薛夫人,并没有让她起身。

“早在上一次她对陆小夭动手的时候,我就说过,那是最后一次。”谢知蕴在她面前向来是没有王爷架子的,可现在却好像不一样,他一字一顿,没有转圜的余地,“薛夫人的面子,我卖过,但仅那一次。”

薛夫人来之前就做了最坏的准备,听说女儿是从宫里被径直送到大理寺的,她做了这么多年诰命夫人,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而宁王的这一句“薛夫人”,等于生生断了这些年的情谊,她心下有些悲怆,但更多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