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大夫对豁了嘴的病也是束手无策,不能对症也只好勉强医治,看样子也熬不了多少日子了。虽然豁了嘴也是自作自受,但韩大胆儿临走前,还是给大眼贼和小脑袋留下些钱,让他们在医院照顾豁了嘴。

他离开马大夫医院,又去了估衣街蓝半尺的铺子。

天近黄昏,铺子已经要关门上板了,他拿出在王维汉家描摹下的那些纸页。上面除了那些看不懂的仙箓之外,另有十来张纸,上面全是些弯弯曲曲,横纵交错的线条。蓝半尺原以为是地图,可十多张纸左拼右拼,都拼不成图。

地图上的道路河流虽然也是弯曲的,但绘制时要么是单线,要么是双线,再不济会是虚线,可这十几张纸上,基本都是双线,但双线基本不是平行的,或是一头宽一头窄,或是线条盘桓看着像是羊肠子赛的,韩大胆儿要是不说是描摹的,蓝半尺还以为是随手涂鸦乱画的呢。

蓝半尺也看不懂这是什么玩意儿,还问韩大胆儿是不是描摹的时候画错了,可韩大胆儿是照着印在墙上的光影拓下来的,不可能出错。只是之前拓的时候,纸张太小,用了十多张纸分别拓下,一来当时忘记编号,二来有些地方拓的重叠了,所以这一大堆纸,一时间也拼不成张整图。

蓝半尺可没这个闲工夫跟他在这拼图,就让韩大胆儿回家先拼好了再拿来给他看。韩大胆儿还想打听一下拍卖会的情况,但蓝半尺所知也不甚详,只知道牵头的是法租界的法国商会,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韩大胆儿一无所获,原本想再回王维汉家,将两件古器重新拼合一下,把描摹的图按顺序编号。可转头再回王维汉家的时候,却听管家说,王维汉午饭后,就带着玉简和图样,坐车出去了。

韩大胆无奈只好回去,他想去找老白和小犹太想想办法,可穿着警服去租界不太合适,就回到总厅换了身便装,和梅本事交代一声说去查案,这才坐电车去了租界。

老白家里原本是沙俄贵族后裔,家里有不少亲戚也在天津卫定居,其中不乏有些人在租界内说得上话。小犹太本就是商人家庭,小犹太他爸跟英法租界工部局的关系也不错,又和法国商会常有商务往来,所以应该能打听到一些拍卖会的消息。

而且天津卫的洋人都在租界落脚,万一那个收走镜芯的洋人,也出现了和豁了嘴一样的病症,租界那么大点地方,一定会透出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