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冯蕴格外小心。

人在饥饿的绝境中,不会再顾及礼义廉耻,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带着五辆牛车的粮食行走官道,就像带着点燃的炮仗,不知何时会炸……

在路上,他们就着水囊吃了几个饼,马不停蹄地赶路,半刻都没停歇,眼看快到界丘山了,邢丙伸手一指。

“绕过这座山就快了,界丘山那头有一座北雍军营地……”

安渡郡辖内,没有人会在北雍军头上撒野,除非对方不想活了……

拉粮的队伍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谁知,再往前不过百步,山林里便冲出来一支挡路的流匪,赤膊蒙面,骑马持刀,长得凶神恶煞。

“牛车留下,饶你等性命!”

那天梅令郎扮成流匪去抢王典,是有备而去,又捉了人家儿子为质,胸有成算。

这冷不丁冒出来的几十号人,足有他们的两倍之多,看那胳膊上的青筋,骑马的姿势,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人狂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