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牍之后的天子好似有些恍惚,听得耳畔旁传来的声音,方才后知后觉般摆了摆手:"赐座吧。"

他依稀记得,帝国局势上一次这般紧张的时候,还是女真老酋努尔哈赤联合科尔沁部,舍弃了辽西走廊,翻越燕山山脉,倾巢而出,兵临蓟镇的那次。

彼时的大明朝廷为之一颤,除却朱由校还算镇定之外,其余文武皆是惊骇莫名,生怕重蹈嘉靖年间被蒙古人兵临城下的覆辙。

"皇爷,大同局势危急"

拱手行礼之后,身为帝师的兵部尚书孙承宗径自起身,抬头凝目看向案牍之后的天子。

他身为兵部尚书,掌管天下兵马,此时竟有些一筹莫展之感,很是茫然无措。

蓟镇兵马要护持京畿之地,宣府兵马又要防备其余蒙古部落,山东官兵不堪大用,唯一还算精锐的登莱军又远在辽东尚未回返。

南直隶大营虽披甲十万,但远水解不了近渴,遑论真的抽调南方兵马北上,又有可能造成南方动荡。

大明两京十三省,一多半的赋税都是来自于南直隶,尤其天子刚刚准备推行商税,士绅富商反应不一,更是需要大军坐镇,定然不可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