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更是大发善心,开仓放粮,着实救活了不少人。

只是令吴延贵有些想不通的是,那王大户从军满打满算也不过七八年的功夫,怎么就能挣下来这么大一份家业呢?

不过这年节,倒也没有人会去计较其中巨细,皆是在肚子里腹诽两句,无人敢当面质疑,毕竟若无王大户伸出援手,他们这府谷县也要跟周边的几个县一样,饿殍千里了。

按理来说,自从今上登基免了辽饷之后,他们这些穷苦百姓的日子应该越来越有盼头了,可是吴延贵却是觉得,还不如以前了。

最起码前些年,年景好的时候,他靠着家中分给他的那几亩薄田,还能混一口饭吃,但是最近这两年竟是连吃饭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虽说陕西巡抚孙传庭这两年实行了劳什子"清屯充饷",将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被侵占走的些许田亩重新分给了他,可这贼老天实在是有些"不开眼"。

接连大旱不说,就连这个冬天都是能活活把人冻死,简直闻所未闻。

又叹了口气,吴延贵缓缓走出了摇摇欲坠的瓦房,虽说不想在王大户面前低声下气,讨一口吃食,可实在扛不住饿。

刚一出房间,吴延贵便是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已然浆洗的有些发黑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