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二爷应该明白,我并没有什么理由,一定要置任侯于死地,到了这等地步,即便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暗杀于谦的事情也没有坐实,可光是任侯牵涉的侵占军屯的案子,也足够让他夺爵削职。”

“别忘了,这次要对任侯出手的不止是天子,更重要的是要整饬军屯的那帮人,他们没能拿杨家来震慑朝野上下,那任礼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就算是只为了推行整饬军屯的大政,任侯也绝无可能全身而退,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被流放出京而已,这种状况下,我何必非要让他死呢?”

朱仪要的,或者说成国公府和英国公府要的,其实都不是任礼这条命,他们要的,是把权势抓回到自己的手里。

任礼是当初张軏出使瓦剌,不得已的情况下扶植起来的傀儡,但是,现在这个傀儡想要摆脱身后的线,那么牵线的人,只能换一个新的傀儡。

这本是最简单的道理。

如今的状况,任礼显然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从这个角度而言,朱仪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就如他所说的,任礼到底死或者不死,他并不关心。

这番道理并不难理解,张輗方才也是一叶障目,此刻朱仪一说,他便立刻反应了过来。

但是,明白过来之后,他心头的疑惑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