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全然顾不上已然被再度控制的刘远靖夫人了,他整个人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踉跄仓惶的奔至栏杆处朝下望去,只见深蓝色的海面竟氤氲出大片的血色,而自家那不会水的老板,此刻像是发了疯般的在水里四处挣扎,大呼周棠的名字。

杨帆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陈宴,焦灼,惊慌,甚至疯狂。

他似乎根本就没想起他自己也不会水,也哪怕水面一遍遍的没过他的头顶,但只要他稍稍浮出水面,他就会大唤周棠的名字,那嗓音也没了常日里的傲然与冷冽,反而是毫不掩饰的,卷上了层层的焦急与恐惧。

是的,恐惧。

不是对自己即将被水溺死的恐惧,而是因为摸不到周棠,找不到周棠的恐惧。

杨帆脸色层层的发着白,真的从来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陈宴,也哪怕往日他被陈家整得浑身是伤性命垂危,陈宴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焦灼甚至恐惧过。

他似乎能对他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却对周棠的命看重至此,也任由周棠的这条命颠覆他往常所有的镇定与淡漠。

却也正因为如此,也正因为看到这样破天荒的画面,杨帆头一次的发觉,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层层的坍塌,只觉得一切肯定都完蛋了。

倘若周棠真出了什么岔子,他简直不敢想象陈宴会变成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