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似他这等身份的官员就连面见一下眼前的二人都是奢望,现如今却是他们主动"邀请"。

当真是时过境迁,风水轮流转。

听到钱谦益的问候声后,一直闭目养神,居于左首的老人也是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犹如被千锤百炼的眸子瞬间放在了钱谦益的身上。

几乎是一瞬间,钱谦益便感受到了面前这位垂垂老矣的老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压力,令其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不愧是一人执宰天下七年的"独相",虽然致仕十余年,依旧有这般让人骇人的气势。

"钱谦益?倒是个不错的后生,老夫当年倒是看走眼了"

打量了片刻,居于左首的老人轻咳了一声,缓缓的点了点头,声音中既有肯定又有遗憾。

昔年万历皇帝幽居深宫之中,而他身为内阁首辅,独自一人执宰天下,曾先后主持过两届科举。

这钱谦益便是万历三十八年,他亲手挑选出来的探花,并亲自过问,将其放到了翰林院中"打磨",希翼其日后成为他的臂膀。

只是沧海桑田,世事难料,还未等到钱谦益成长为能够辅佐他的臂膀,他却因为"党争"的缘故不得不连上六十二道奏疏,向万历皇帝乞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