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日,距离定边县十余里的一座深山之中,此山中原本有一座占地颇广的佛寺,乃是前元皇室所修建,随着时间的流逝,年久失修,便是渐渐荒废了起来。

昨夜才刚刚大肆劫掠一番的张献忠便与他的袍泽躲藏在这座佛寺之中。

数个时辰过去了,张献忠等人也从昨夜的&ot;癫狂&ot;中醒转了过来,眼眸中露出了一丝清明,更有不少人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脸上满是茫然,好似不敢面对昨夜的所作所为。

但佛寺中堆成小山一般的粮食以及正躲在角落处啜泣的女人们却是证明着昨夜的&ot;疯狂&ot;。

如今癫狂散去,张献忠的脸上不由得涌现了些许后怕,如若只是抢夺钱粮,而没有伤及性命,或许定边县中那尸位素餐的知县还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只会&ot;大事化小,小事化了&ot;。

但现如今无论是为了安抚那黄兴的情绪,亦或者出于自身安危的考究,那一心只想着敛财的知县定然不会无动于衷,十有八九会上报至府城。

若是被榆林那边知晓昨夜的这桩&ot;惨剧&ot;,轻而易举的便能推测出他们的身份。

届时,那新任的延绥巡抚陈奇喻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遑论他的背后还有手握总兵的三边总督孙传庭。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便将自己至于如此险境,张献忠便是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便应当严格约束&ot;袍泽&ot;,只取钱财便是,不要伤及无辜之人的性命。

最要紧的是,张献忠还从那群妇孺的口中得知,黄家的主心骨黄兴昨夜并没有在庄子中,而是宿在了县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