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后车的帮手名叫王三,念过几年书,整个人就透出跟这些贩夫走卒不一样的气质,他常常念叨着什么“白纶巾,扑黄尘,我辈可是蓬篙人。”可他除了说话有趣外,过日子实在不咋地,穷困潦倒,帮主看他识文断字也照顾他一些,安排他一些轻松活,也兼任这个小帮派跟本不需要的账房先生。

文人王三一路上眉头紧皱,若有所思,恍然大悟般说“不对劲,车上送的是酿酒用的高粱,再加上两个人不该如此沉重,你看这车轮印入地半尺,似乎车上有千斤之重。”

张驴子素来看不起王三这之乎者也的半拉秀才,怒斥说“你这烂鸟人懂个球!我当了一辈子车把式,一眼就能看出来,车轮印深说明路况不好嘛。”

小虎子有心跟王三聊聊,等他心情好了多教教自己认识几个字,于是说“三哥你一路上就想这个吗?别多心了,这条路咱们哪个月不来几趟,今天要是一切顺利回去的早,晚饭到我家去吃吧。”

王三摇摇头说“我反正觉得很蹊跷,而且我出门的时候给自己算了一卦,大凶,恐怕会有伤死惊吓。”

张驴子一听这等丧气话,立刻大怒说“你快闭了你的鸟嘴!你会算个屁!你算没算我大耳光打你左脸还是右脸?”

一路吵闹间已经到了边所哨卡,边军连年欠饷,武备松弛,这个哨卡只有十几个兵丁歪靠在城门前,晒太阳打哈欠。兵器铠甲都已经破破烂烂,但是见过血的气势在,还是能唬住这几个老百姓的,城门口的十夫长一扬手说“停车检查”。

红旗帮四个人立刻顺从的离开马车,靠边战立,几个士兵用长矛捅了车上麻袋几下,确认是高粱,就要放行。

突然那十夫长仔细看了一眼车辆和车轮印,走来抢过士兵手里的长矛,用力的往深处一插,竟然有金铁交织之声!

马车上的袋子被挨个打开,这才看到除去表面一层袋子装的全是高粱,下面的袋子里居然在高粱中掺杂了箭头!为数至少有三百余斤,这等凶器组装上箭杆就能为鞑子所用。历来是朝廷严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