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章诗琪没事,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条件反射般问了一句:“那她现在在哪?”

“整个西非,唯一可能有氧气瓶的城市在金沙市,章诗琪跟着芳姨去那买氧气瓶了。”

她痛苦的禁闭双眼:“真羡慕她啊,在哪都是众星捧月,真羡慕她啊,在哪都有人惦记着,林哥,他们说贵人多忘事,其实忘得都是不在意的事,等我死后,连坟都没有,你会不会把我也忘了吧?”

听完她的话,我忽然有一种万箭穿心和坠入万丈深渊的感觉。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种感觉叫遗憾。

“怎么会呢,周…晓…星…”我像哄小孩一样,翻开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写下她的名字。

“书上说,只要世上还有人记得你名字,就不算真正的死亡,其实我也害怕,我从小到大最怕疼了,我连打针都怕,我刚才就祈祷,希望子弹不要打到我眼睛,我听说没有眼睛的人,死后连奈何桥都过不了,不过我今天运气真好,走之前还能见你一面,看到你之后,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气若游丝地唠叨半天,又擦了擦眼泪,像个破涕而笑的小孩子:“林哥,还有件事想求你。现在离七点还有好几个小时,在我老家,有个风俗叫上车饺子下车面,我的人生马上就要下车了,你能给我弄碗方便面吗?我想吃饱了再上路。”

“好,还有什么想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