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这校长当得够憋屈的,一天到晚四处化缘求生存,根本静不下心来抓教育。既然要撤就撤了吧,我也不用再为这件事操心了。”

王安礼的诉苦,句句如刀扎在乔岩心口上。通过小半年的相处,此人还是有责任心和事业心的。师专毕业,在三河庙乡中学一干就是二十年,可以说把青春都献给了这片温热且冰冷的土地。执着和坚守,奉献和情怀,从踌躇满志的热血青年,到心灰意冷的半百中年,确实让人可悲可叹。

乔岩对雄关县的情况不了解,但对三河庙乡一清二楚,基本上跑遍了每个村,甚至比那些驻村工作队都熟悉情况。对乡里千疮百孔的贫困万分焦急,对县里虚情假意的扶贫倍感失望。乡不想着引进项目帮助村民脱贫,而是玩起了数字游戏,如何计算就能达到脱贫线。

还有那些所谓的驻村工作队,到村里什么事都不干,成天喝酒吃饭打牌,无形中又多了一笔开支,本来村里就贫困,因为他们反而加重了负担。

每每看到此,乔岩就心痛不已。说是远离了朝政,不自觉地对某些丑恶现象感到愤慨。

乔岩没有被王安礼的情绪左右,道:“王校长,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也仅仅是理解,我一个支教老师,再有半年就离开了,别的事真心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送十九个孩子再往前走一程。”

乔岩的回答,王安礼彻底失去了希望。本想着让他出手,挽救一下濒临解散的学校,可对方始终不接招,无奈又沮丧。沉默了片刻起身道:“好吧。乔老师,孩子们都喜欢你,你到来后比以前活泼了,学习更有劲了,明年争取多考几个重点高中,我替他们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