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的灯晃晃悠悠的。

徐来见汤先生一直没有转过身来,自知他这次是生了大气。

他本想上前,抬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老汤,我下去了。”

听到徐来走下阁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汤先生只好换了一身衣服去了上海地下党的交通站。

这个交通站设在民巷里,在黄昏落日的照耀下,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打扮得像一个老头,一身长衫的汤先生,走到一个弄堂里的房子门前,敲了几下木门,门开了,出来一个年轻女子,一身蓝格子棉布旗袍,外罩着手工勾制的一件长袖镂空细线开衫,一见汤先生那花白的头发,又佝偻着身子,一时迟疑:“您是?”

汤先生冲她一笑:“我是老汤。”

说完闪身进了屋里。

“你?”年轻女子话还未说完,汤先生已经抬手一把扯掉戴在头上的假头发。

年轻女子这才恍然大悟:“老汤,你真是装什么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