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村长恍似没发现粮长的黑脸,笑着道:“宋家世代都是咱杏花村人,六十多年前,朝廷征兵,宋家四兄弟,只留下老大宋兴财照顾父母,三个弟弟全部上了战场。

老二小小年纪便战死,没能留下一子半女,军队的将军们怜悯宋家,让老三归家尽孝。”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排在第二位的大丫一家,“这是老三宋兴贵的家人。

兴贵在战场上虽没受什么大伤,小跌小伤却不少,年轻的时候看不出来,年龄大了,病痛就找上门来,前几年没熬住,也去了。”

大丫听得错愕,暗叹村长胆大,在官老爷面前也能面不改色的说瞎话,她爷爷分明是去邻村吃席,喝酒喝大了,回来时一脚踩空,摔进田里淹死的。

村长的话仍在继续,“老四肯吃苦,人又机灵,现在已经是旗长,听说手下管着五十几号人呢。”

“旗长,”粮长眸光微闪,望向宋兴财,“原来是英烈兄长,失敬失敬。”

话落,他看向踢斛的差役,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再次念道:“杏花村,宋兴财,七斛。”

宋家大房的人将谷子倒进斛,刚满还未冒尖,踢斛的差役便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