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又躺回摇椅里,声音感慨的很:“以前在医院看的多了,那种抽烟把肺抽烂了的,把身体当铁打的用熬夜猝死的,用眼过度突然瞎了的,胡吃海喝肝脏生毛病的,无非就是把身体瞎糟践,出了事知道厉害就想花力气治了,当它傻的,给点甜头就回头了?你这腿,我尽可以给你开进口的药打进口的针做天价的康健复疗,不过那都是虚的,也别花那冤枉钱,好好养着,上点心,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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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毛哥挺过意不去的,岳峰其实之前没报什么希望的,是他拍着胸脯把林大夫夸的天上有地下没的,说什么专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别说腿是伤了,腿没了都让你长出条新的来,结果牛皮吹大发了,这给的什么建议啊,“好好养着”,这话谁不会说啊。

岳峰倒是无所谓,反而回过头安慰毛哥:“说的也没差啊,断过的腿,已经能走路了,你还指着怎么治?没瘸已经很好了。”

毛哥很有点怒其不争:“你现在还年轻,不知道身体上落下个病根老来多麻烦,还不都是为你好,死小子胳膊肘往外拐。”

岳峰沉默了一下,末了突然来了句:“其实,这样我心里挺踏实的。”

“找回棠棠之后,我心里一直很怕,我这个人,从小命就不怎么样,家里出了那档子事,手头存点钱,也不是大富大贵,又没做过太多善事,老天突然之间照顾我,我害怕,真的,我特别害怕。”

毛哥愣愣地听他说下去。

“我就觉得自己行善行的少了,我现在知足,特知足,我又觉得虚,怕老天玩我一道,我跟你说,有时候我半夜睡不着,我得起来去棠棠房里看看,看到她安稳在那睡着我才安心。有时候我做梦,梦见一切都是我做的梦,我根本没找回过她,那种感觉,整个人都空了。”

“毛哥,我没那命,老天不会宠着我,我总觉得他给我什么,都是要从我这拿走点什么的,这样也好,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