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说:“那你怕什么。”

李稣说:“我只是怕……我睡着之后又做梦。”

一说到梦,沉默的气氛就蔓延开来,想到已经死了那么多的人,可依旧毫无头绪,林半夏也觉得有些沮丧。人可以几天不吃东西,却不能几天不睡觉,况且睡意这种东西,自己很难控制住。

想着李稣不睡也行,自己陪着他聊聊天吧,就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稣说着话,说了一会儿,李稣有点口渴,问有没有水喝。

林半夏道:“你等会儿,外面好像有饮水机,我去给你接一点。”他站起来,走到了外面。

学校的医务室挺简单的的,外面是看诊的地方,里面有几张单薄的床,当然,也只能看一些发烧感冒之类的小病,真有大事,还是得赶紧去医院。

林半夏从屋子里出来,看见了放在旁边的饮水机,拿了个一次性的纸杯,打算接点热水。潺潺的热水从杯子里流了出来,温暖了林半夏的手心,他接了半杯,便进屋子里,路过饮水机时,脚下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林半夏低头,看到了一根摆放在地上的插头,他弯腰将这东西捡了起来,只是当他把插头拿在手里时,却突然有点端不动手里的热水了。

林半夏发现,饮水机的插头根本没有插上,那他手里的这些热水,是怎么从饮水机里倒出来的?不,或许是他太敏感了,万一是水烧热之后,老师怕出事故意拔掉的插头呢?这个说法倒是过的去,可是林半夏很清楚,他没办法欺骗自己。

在医务室里环顾一周,林半夏看到桌子的角落上放着一个罐子,罐子里插着尖锐的医用镊子。他走到了镊子前面,将镊子抽了出来,凝视两秒后,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对着手臂扎了下去。

大概是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林半夏这一下扎的力气极大,那镊子直接扎进了他的肉里,鲜血也跟着流了出来——可是他一点也没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