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向党不知道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他好像跟那孩子说话了,然后搭着他的肩膀往出走,跟他说自己是来的路上掉到水渠里了,顺道来找他找身干净的衣裳换。然后那孩子是怎么说的,他说:“叔!那我给你把湿衣服烘干吧。”

挺好的孩子,挺贴心的举动。

可我哪里有湿衣服叫你给我烘干?

不知道怎么作答,也没时间跟他虚与委蛇。于是,他一个手刀过去,人就晕了。是的!他的手劲大!这些年,他的棍棒工夫从来没拉下过。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坚持了这么多年,等闲小伙子是拿自己没办法的。人晕了,他放手了,可是好死不死的,他就跌倒向铁路的方向,重重的摔下去,头磕在了铁轨中间的石子上,好像头破血流了。他伸出手,想去拉他来着,可是远远的,有鸣笛声传来,这是火车快到了。手都要搭在对方的身上了,可那一刻,李月芬的脸在他的脑海里闪过,那是一个叫人觉得腻味又厌恶的女人……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直起了身子,窜到了铁路的另一边,将边上的苞谷杆点着了。火升起来,烟雾也冒了出来。火车是看不见前面有人横陈在马路上的。然后,他隐藏在烟雾的后面,看着火车开了过去,这才离开了。

离开就是离开了,杀人而已,他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了。

他重新回了那个小屋,把里面存放着的干粮都拿了。这才冷静的找了个地方猫起来。很快,村里就会办金老三的丧事,一旦办丧事,那闹鬼的夫子庙就更没人敢靠近了。他得回去把钱取了,只要把金子取出来,他就有办法一路南下,然后……

于是,这天晚上,他踏着月色来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在不远处的大树背后,藏着两双眼睛。

四爷和林雨桐看着有人猫着腰过来,然后警惕的四下看看,又去把一根绳子绑在距离井口最近的一棵树上,抓着绳子,试着往下坠了坠,觉得合适了,这才抓着绳子,去了井沿,慢慢的下去了。

林雨桐正要过去,四爷轻轻拉了一下,朝另一边指了指。只见一条小路上,闪出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