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明的跟镜子似的,她就斜眼看了向党一眼,然后轻哼一声:“我跟你是领了结婚证的,真要是出事了,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也别说这样的好话来填糊我。要真是嫡嫡亲的,怎么会……”她指了指砖缝里的金戒指,就冷笑,“怎么会你们家的人个个都知道藏金埋银的事,就我不知道!老向啊!我这么大年纪跟你过日子,就是图身边有个说话的人!你说你连一句实在话跟我都没有,处处跟我藏着心眼……那你当初又是何必。不用的时候不把人当人,这会子用到我了,又说什么嫡嫡亲的话来恶心我!老向啊,真没想着你是这么一号人!怎么?怕我知道了要分你们家的东西?”她‘呸’了一声,声音都大了起来,“我要你的东西干啥?我两二两女,可都成家立业了!大闺女丧夫,日子是难过。可我那大外孙长大了,孩子也上班了,拿了工资就交给她妈。我二闺女呢?姑爷在矿厂干临时工,但大儿子却是正式工。爷俩干活,家里还有地。两闺女日子过的不宽敞,可两人有能干的兄弟,老四肯给补贴,现在过的好着呢。我家大儿子,在铁路上巡路,我家大儿媳妇,在农场的食堂里当管理员,两口子就一个孩子,缺啥了?就更不要提老四家两口了,人家本来日子就好过,我那儿媳妇还有个好爹好哥哥。他们这边孩子多,多是林家补贴他们的。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你就是拿着金子,你现在能买到肉不?我儿子出去一趟就能拿回肉来!凭啥?凭人家有依仗。他有依仗,我那几个孩子就有依仗。我稀罕你家的钱?”

絮絮叨叨的,带着几分生气,几分气愤,几分不屑,还有几分伤心,当着向家儿孙的面,把向党好一顿数落。

向党就拉李月芬起来,“这事先放一边,等我把这些不争气的料理明白了,我再跟你解释。”

李月芬轻哼一声,就拿着画像上了炕,细细的擦上面的尘土去了。看似低着头,可两只耳朵却支棱着,听着那边动静。

就听向党淡淡的说了一声:“把从堂屋拿了的东西都交出来。”

拿到手里的怎么能交出来?

一个个的往回缩,就是不往出拿。

老三就说:“爸,您可不能只顾着您的长孙啊!这些东西,该我们哥三个平分的。给天天疏通关系可以……但是,您不能把一家子的家底子都搭进去。”

“就是!”老二跟着也说:“咱都是拿了自己的这一份。爹啊!您到底填进去多少咱也不问,以后还要贴进去多少我也不管,但是……如今我们拿的这些,就归我们自己个了。”

老大媳妇不乐意:“你们一个个的,都长着贼的心眼子。爸的钱放在哪里,我是什么也不知道。要是不今儿碰见他三婶抱着金子从堂屋出来叫我给撞破了,我们两口子还都蒙在鼓里的。”她指着老三媳妇就说:“爸,你得问问她,她是咋知道您藏东西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