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姑娘去卫生间冲了热水澡,清宁拿了她穿小的衣服给毛丽,“别嫌弃,家里没有更小的衣服。我弟弟的倒是小,你穿不进去……”

八成新的衣服还是牌子东西,干干净净的,带着香味和太阳暴晒过的味道。

“挺好的。”毛丽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你藏的够深啊。不来你家都不知道……”

“不知道啥啊?”清宁打断这话题,“你也说是最早的小区,当年这一片的房价可不高。”

那倒也是。

这叫她稍微自在了一点。

许是因为家里只有女人的缘故,毛丽自在了一些。在饭桌上也敢跟林雨桐说话了。

这姑娘说话嘎嘣脆,“……我姥他们家,那就是住在城里的农民。当年咱们轻纺厂用的就是他们村的地,然后就优先录用村里的人培训上岗当工人。我姥爷姥爷当年都是工人,后来我舅我妈这不是接班了吗?我爷爷我奶妈属于外来的那种工人,住的是福利分房。他们这种,就住原来自己的房子。其实说起来是比外面来的这些条件好的多。我爸兄弟三个,当年跟我妈结婚,就是看上我姥姥家这边是院子,能加盖房子呗。厂里分房子可不容易,结婚了就住那边。用那烂砖头,石棉瓦啥的,搭建的房子。我的天啊,冬天冷夏天热。一遇到下雨下雪,能折腾死人。我都十一二岁了,厂里才给我家分了一个四十平的套间。我上面还有一哥哥,没考上大学,去开出租去了。人家那对象吧,结婚就要有房子。我爸我妈带着我又给搬出来了,给我哥腾房子。还好,住过去没两月,新区长上任了。人家三下五除二的,厂子又活了。还往新城那边搬……”

林雨桐就纳闷:“那边没建好,这边就拆迁了?”

毛丽点头:“嗯呢。都急着呢。这也不怪厂里,好些人都说了。宁肯在村里租住上半年的民房,也得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