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坏事,十六岁的我,已经是大姑娘了。原以为他们会叫我去那些脏地方……”说着,她话语顿了一下,随即就要跳过去的样子。

林雨桐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脏地方?那除了妓|院也没别的了。这个地方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方氏却对这个讳莫如深,那么这一定是个要紧的地方。

她没出声打断她,只静静的听她接着说什么。

“……林平的身份,我之前是不知道的。他们告诉我的话就是叫我听从安排。于是,我跟着临时组装在一起的‘一家人’出发了。去了济南,在林平家附近安家落户了。对林平,要是从心里来说,我是瞧不上的。要是我还是有父有母,哪怕只是庄户人家的姑娘,林平这样的我也瞅不上。我宁愿找个能撑住事的老爷们,哪怕是庄稼汉呢,都比找他强。”

这话刺激的林平双眼就赤红一片。

方氏却呵呵一声笑,对着林平眼泪一下子又下来,“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好歹还有个秀才功名,比我之前的想的……”她又顿了一下,这才接着道,“之前想的,在戏台上唱戏供人玩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林雨桐眼睛微微眯了眯,还是没有打断她。

方氏抬眼,看林平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将皇后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没来由的一慌,赶紧收回视线,“……我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千里迢迢的把我送嫁的这么远,还选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亲事。我心里犯嘀咕,知道这林平必有不一样的身份。但没人说,没人告诉我,我也不可能知道。成亲后,我们确实是过了几天琴瑟和鸣的日子。婆婆慈爱,丈夫上进,日子虽然不宽裕,但银钱上只要用的到,总会有莫名的机遇有人送银子上门。记得林平要赶考的时候,家里的银子不够,盘缠凑不出来,我婆婆去给公公上坟,就再坟头上捡了两个大元宝回来。我婆婆只说是公公在天之灵有感,我却知道这事蹊跷。一定是有人在暗暗的资助他。而这些人很可能跟大师他们是一样的人。我心里不踏实起来,那时候我还在月子里,刚生下女儿芳华,心里却老是提心吊胆的害怕有事发生。有事倒是真有事,却没想到是好事,林平先举人后进士一路走了过来……”说着,她耻笑一声,“不得不说他的运气好。”

林雨桐明白方氏说的是什么意思,林平的个人档案就在林雨桐的脑子里,举人和进士他都是险之又险的踩线而过。

这要说是运气,也确实是有几分运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