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看热闹的议论纷纷,都说‘看人家桐,哭她奶哭的多恓惶。’

老爷子躺在边上,看不见,但人家听的热闹啊。就跟一出戏似的,热闹的很。

外面传来三兰子在巷子里借丧服的声音,老爷子终于说话了,“不准三兰子戴孝!”

老爷子的声音不高,看热闹的从内到外,慢慢的静下来了。

张狼剩急忙进来,“老叔,说啥呢?”

“不准三兰子戴孝。”老爷子把话再说了一遍,“等我死了,还是这话,不准三兰子戴孝。”

一辈子四个孩子,儿子跟前两个女儿,说亏欠吗?亏欠!他就是欠了孩子的!就是大梅子干了那缺德事,这回老二说给报丧,他也没说话。大梅子是狠,但当年嫁过一回不愿意嫁的人,她那性子搁在心里能自我厌恶一辈子。折磨吗?肯定是天天跟蚂蚁咬心肝似的,就没放下过一天。针锋相对,你不仁我不义,真刀子上。叫老爷子说,这样的人要是过的不好,都没天理。他爹当年教育他,说过很多话,其他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只那句‘别跟狠人结仇’,这话是搁在心里记得牢牢的。因此,二孙子一句话,把往日的恩怨借着这次的事给上面挡上一层遮羞布。

他觉得好!人家已经站起来了,金家才是正准备要站起来的时候。背上的包袱再重,也得咬牙忍着。

这些恩怨如今不提也罢。

他承认他亏欠过大梅子的,但绝对不承认她亏欠过三兰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