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心计,在人间天堂,在叶家父子眼皮底下,我撑得住十年吗?”花魁脱了工作服,里面是艳红的针织衫,米白的缎面长裤,她又掏出口红,精细地描唇,“这种日子我过腻了,懒得藏了,也懒得躲了。”

“具体地址。”

“北湖公园,六孔桥,第三个桥洞下。”

周京臣看着她,“你放的?”

“是。”

“挺有胆量,湖城夏秋季多雨,不怕淹了吗。”

“淹了,是天意。”花魁涂完口红,神色疲惫,“叶柏南的命数不该绝。”

周京臣无波无澜,“什么打算。”

“我下午去警局见了小宝,大姨出院之后,接他回家。我家人的吃喝,拜托周公子了。”她心知肚明,叶柏南在抓自己,“我挣的钱不干净,我希望小宝干干净净做人。”

花魁缓缓站起,注视着窗外的高楼。夜深,有雾,整座城市万籁俱寂,“叶嘉良猝死,死因是壮药阳亢奋,贪色是他的错,亲手下药是我的错。叶嘉良已经偿还了,我也要偿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