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忽而又沉声发话道:“先生,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接下来我军面临的对手是那潘崇彻的汉军精锐,不出所料定是几番恶战,后方若是不安稳,恐全盘皆失!本帅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这样的风险,也罢,还是留一支兵马在此镇守吧!

三州如今名义上归属我武平治下,在此驻军亦是理所应当,彭师裕应是不敢拒绝只是这后续补给,倒确实是麻烦了些”

身后许匡衡仿佛陷入了沉思,此间缄默了片刻后,忽而眼神澄亮,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大帅,恐怕还不止补给的问题!既然您已决定将三州交还彭师裕,在此地他便是鱼入大海,在此驻军并没有多大作用,到底是一孤军耳!何况我军接下来可要集中力量对付棘手的汉军,哪怕多留下一人都是损失!”

“不驻军,又该如何?难道本帅真要派人追上天使,收回那保举信笺不成?纵使能收回,那沈肇回朝后岂能罢休?而且这三州之地,离了彭师裕,又该换谁来治理?本帅可没有功夫治理这蛮荒山野!”李源迷惑道。

许匡衡从容地拱手应道:“大帅,三州之地给也就给了!联夷制夷确实是上策,如今彭师裕并无异状,对您亦是恭敬如常,咱们确实不好违背约定,只需对其有些掣肘便可。您可还记得,咱们手中可还有一张牌未动用?如今彭氏一族可是人丁凋零啊”

“你说的是?”李源狐疑地转过身来,连连摆手,果断道:“不成!彭清盈虽说是彭师裕的亲妹,此刻又在朗州为质,但本帅岂能真拿一女子作要挟?传出去不得沦为笑柄?何况区区一个女子,彭师裕若有雄心,又如何会在意?莫忘了,在朗州时可是他主动开口以妹为质,他若真的在乎,恐怕也走不到今天”

许匡衡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轻声回道:“大帅所言甚是,彭师裕,说到底还是心狠之人!这两日军中已传得沸沸扬扬,道是当日彭师裕领军攻伐东城门时,正好遇见田弘贇的夫人吴向菱,彭师裕五岁的幼子彭允滔不知何故也在其身旁最终这两人据说都是被彭师裕亲手所杀”

李源面无表情地回应道:“田氏妇杀了也就杀了,至于那孩子,年仅五岁,确实是狠了些,但先生难道忘了?彭师裕先前提过,此子实则是他的夫人田思漾与义兄偷情所生,并非彭师裕的亲子!作为男人,本帅倒也理解他的做法,恨之入骨自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