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汉惶恐道:“大帅,小人实在不知!当日张刺史并无多言,接到寿州告急的消息后,便率领我等出城了!决水一战,敌军所亮旗号我等也从未见过!”

这就蹊跷了,周军向以中原王师自诩,而且对付一帮南唐州兵,哪用得着遮掩旗号?

此时李源越想越迷惑,北伐大军皆是精锐之师,就算先前惨败,如今加上燕王新援,至少也有十万兵马,就算周军大获全胜,伤亡也定然不小,以郭威向来谨慎的性子,至少也该下令休整一段时日。

况且郭威此时正在兖州亲征慕容彦超,胜负不分已有数月,难以脱身,分兵南下退敌已是吃力,哪有精力再反攻南唐州府?难不成是干儿子柴荣附体了?

李源不禁开始用质疑的目光打量起眼前这些溃兵来,摇头道:“不对,光州距寿州足足五百多里,纵使寿州告急,也定然会向就近的庐州、濠州求援,那里还有两支禁军!为何偏偏舍近求远,跑到你们光州去?”

林嗣昌“唰”地一声拔出佩剑,径直架在那大汉脖颈处,斥骂道:“尔等仓皇鼠辈,安敢欺瞒大帅?!说,到底是何居心!”

寒芒目光可及,大汉咽了咽口水,连忙俯首道:“大帅,小人句句属实啊!我等在溃逃之时,又遭遇了刘仁瞻刘大帅前来救援的兵马,而刘大帅又命我们前来鄂州城求援!此后小人便无从知晓了!”

这下李源心中犯了难,听这大汉所言,倒是在理。

前些日子刘仁瞻部确实已奉命调防濠州边境,而濠州离寿州最近,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但刘仁瞻手底下的武昌军是出了名的骁勇,若真是连刘仁瞻都应付不来,命这些溃兵来鄂州求援,说明敌军定然是块硬骨头。

难道真的是周军大举南下了?若不是周军,还会有谁呢?李源按捺住心神,脑海里冷静地回想着毕生所识,忽然翻身下了马,目光寻到地上有几处沙土堆积,便顺手抄起一根树枝,蹲下刻画出几道奇形怪状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