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载道:“陛下,臣对此事的看法和他人有所不同。臣觉得此事不论真伪,却一定不是空穴来风,而且有可能会牵扯到更深、更多。若一旦牵扯过多,有可能会隐藏许多意想不到的真相。在这种情形下,若想查清真相,查办的官吏尤其是领军大将,可不能有丝毫的徇私和其他的想法,要知道兵出难悔,覆水难收。”

这番类似打哑谜一般的话,令大殿上众多官员都苦思不已,唯有魏岑满脸诧异道:“韩侍郎,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魏岑会徇私么?”

韩熙载摇头笑道:“我可没那么说,魏使相可是枢密副使,当然是领军的不二人选,但监军之人?陛下,臣提议可以指定一监军人选,军事自然是魏使相做主,但这个人在旁监督是必不可少的。”

魏岑怒道:“韩熙载,你有话就明说,为何要这样诋毁我?你这话里话外还是对我的不信任。陛下,臣向您保证,臣定然会秉公办理,不会有任何徇私之意。”

本自懊恼的陈觉忽而心头一动,在旁开口道:“魏使相如此激动作甚?一军一监本就是规矩,前番齐王殿下领军前往寿州,身边不就是冯相作为监军使么?要照你这么说,朝廷莫非是不信任齐王么?这是规制而已。我倒是觉得韩侍郎这话说的不错。”

此时冯延巳等人心中恼怒之极,韩熙载突然跳出来搅局,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如果是陈觉继续跳脚倒还可以理解,但自从两个月前孙晟彻底被罢黜之后,其党羽皆在朝堂上失去了往日的话语权,仅剩的韩熙载等二三人这俩月来一向是事事保持中立缄默,冯延巳等人压根没想到韩熙载会站出来说话,或者说有底气说话,这一下显得措手不及。

李璟皱眉道:“韩卿,依着你的意思,你觉得监军该以何人为好?”

韩熙载道:“陛下,依照朝廷规制,监军自是由陛下自己挑选恰当的人选,为显公允,不该受任何有偏见的人影响当然,若陛下认为魏使相不需监军同行,那么臣也没有其他意见了。”

众大臣嗡嗡议论,韩熙载绕来绕去的这些话他们都不太明白,最后一脚将皮球踢到李璟脚下,等于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