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重恩摇头道:“韩侍郎误解老夫了!老夫自从跟随先帝以来,从来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这也不是我该过问的。对我来说,将来无论是谁继承大唐基业,只要是皇室血脉即可,其余并无分别。

你也不用跟我多说李源与燕王的关系,老夫虽然年老,但不糊涂。周宗那老家伙,旁人不了解,我可是对他知根知底,他可是向来主张嫡子承继,当年陛下即位时如此,现在也是同样。因此他和他的女婿嘛,自然是站在陛下的长子燕王一边,这个不言则明。

今日老夫出面,只是不忍陛下的血脉在朗州蒙难,否则是绝不会替你开这个口的。因为老夫明白,只要你韩侍郎同去监军,那魏岑便不敢不分青红皂白随意用兵,这样才能尽量保全郑王殿下。当然了,若那李源真的有谋逆之举,还是得以我大唐江山为重。

至于冯徐等人将来会如何针对老夫,却不劳你费心。老夫纵横沙场多年,不是轻易能被拿捏的,量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韩熙载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神情,继而挤出一丝苦笑道:“老将军还是如此清正,对我大唐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到底还是在下肤浅了!

不过老将军,还是恕我多嘴一句,连李源这等号称当世卫霍之人,冯延巳等人都敢打主意,如若这次真的扳倒了一镇节使,他们的气焰将会一发不可收拾。老将军届时就算想继续保持中立,只怕是难了今日老将军为我出头,便迟早会和冯延巳等人之间会有冲突的那一天,何不早作准备——”

“无妨。”祖重恩岂能听不出韩熙载的用意,立即淡定地回绝道:“老夫如何独善其身,倒不必韩侍郎费心了,你还是先担心你自个儿吧!先贤云,治大国若烹小鲜。朝堂这锅羹谁都想来分一杯,但自身不够壮大,连饭桌都上不了的话,你最后连味儿都闻不着”

见韩熙载沉默不语,祖重恩本想拔腿便走,目光瞥向远处的金殿飞檐,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似乎另有所思,犹豫了片刻转身又道:“老夫明白,在孙晟出京后你韩侍郎一直在隐忍与等待,无非是想着在朝堂站稳脚跟,期望等到朝纲重振的那一天,但你得明白一句话,欲消灭敌人,主动出击永远比被动等待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