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嘉不慌不忙地说道:“大都督可还记得,先前在寿州平定李金全叛乱时,破城之日叛将李嵩却不知所踪,唯有帅旗遗落在寿州水门处

这事儿,本王听闻四叔与冯相还特意当堂问过大都督,不知是否如此?”

记忆瞬间被拉回了那段紧张而惨烈的日子,李源自然心中有数,实际上寿州战事了结已将近三个月,这也意味着那死命针对自己的冯家父子,也必定在寿州调查取证了近三个月,但李源却从没有为此担忧过。

还是源于那个细节,那日密林中与李嵩交谈时,自己刻意只留了林嗣昌在身边,又是低声言语,何况事情已过去了两三月,虽然李嵩并没有遣人来信,但也早就消失在南唐国境之外了,所谓调查谈何容易,又要从何入手?

但李源又不得不心生警惕起来,只因今日李从嘉绝对是来者不善,特意选择在宣旨恩赏过后,如此荣耀的时刻公开谈及此事,大抵便是抱着打李源脸的心态而来,堂堂郑王殿下应该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难道是冯家父子真的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不成?

李源没有时间冥思苦想,内心暗呼不可思议的同时,点头回道:“殿下,确有其事!不过此事本都督早在寿州时便说得清清楚楚,齐王与冯相抵达时,城中尸首早已聚齐焚尽,战场刀枪无眼,非要论及李嵩生死,恐怕根本难有说法”

身处武平治所朗州城,李从嘉却丝毫不给这位刚刚还在接受仪仗的大都督面子,一副厌烦的模样挥手插话道:“你李大都督倒不必与本王解释太多!本王此次前来,便是要问你一句,叛将李嵩,到底是不是你放走的?嗯?!”

李源沉声回道:“本都督行的端坐的正,没做过的事情为何要承认?”

李从嘉忽而起身,似乎决意不再掩饰,径直露出凶狠的表情道:“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啊!本王何必与你多言!枉我父皇对你如此恩宠,却不想养了一只吃里扒外的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