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在场大多数武平军将领相同,朱匡从素来对洞溪蛮族并没有任何好感,自从晨间毒瘴一役后对蛮兵更是恨之入骨,自然连带着对彭师裕这名昔日的溪州少主,亦渐渐生起了反感之意。

彭师裕凝视着眼前这张咄咄逼人的面孔,耐着性子冷静地回道:“朱都使,虽然一道旌旗证明不了什么,但大敌当前,在下如何敢信口开河?

何况他向宗彦愿意只身入营作保,一族首领为质这还不够么?当然,向氏部族亦是我洞溪族人,不管酿成任何后果,自然由在下负责!”

朱匡从瞪圆了双眼,虬髯一捋高声道:“你负责?就凭你如今手下这几十个蛮人,你拿什么来负责?!呵,你真以为我等唤你一声彭刺史,你还真是刺史了么?

这可是我唐军大营,死难的亦是我唐军弟兄!若不是顾及大帅颜面,老子真想把你们这些蛮人——”

这番话一说出,不仅彭师裕变了脸色,周围众将也一个个错愕不已,刘江生与几名将领赶忙上前,一边紧紧拉住朱匡从,一边瞧向脸色阴郁的李源。

“你的意思是,若不是顾及本帅颜面,你便要将彭刺史一刀杀了么?”李源眯眼冷声道。

朱匡从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忙拱手低头道:“大帅!末将不敢!但大帅,咱们八千个弟兄可都是统统死于毒瘴之中啊!就算那个什么向宗彦愿只身入营,谁又知道这厮会使出什么手段?不可不防啊!彭师、彭刺史出营与蛮人相见,万一商量了什么”